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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林行者眼中的自然世界

活动简介

时间:2016年3月19日上午10点

地点:乌镇大剧院序厅

主题:森林行者眼中的自然世界

主讲人:安迪·莱提宁

主持人:徐泊

翻译:周仰

 

安迪·莱提宁(Antti Laitinen

1975年出生于芬兰拉赫,先后毕业于图尔库艺术学院和芬兰美术学院,现工作生活于芬兰索梅罗,是芬兰最具国际声誉的当代艺术家。从It’s My Island (这是我的岛屿)和 Voyage(旅行)等作品开始,安迪·莱提宁就展现出对自然和自身两种媒介的特别关注,并以解构和体验性“行走”的方式将习以为常的自在或人化的生活置于一个荒诞的“合理性”之中,呈现出个人与世界的复杂错位。他的作品在形式上由录像、雕塑、装置、摄影为承载方式,但其核心价值却是在于它们的过程性,所以,他也被认为是最受关注的表演艺术家。

莱提宁曾参加包括第六届利物浦双年展、第55届威尼斯双年展、英国波罗的海当代艺术中心、Raum双年展、雅典双年展等重要国际展览,并应邀在法国、美国、瑞典、丹麦、英国等国家的博物馆举办逾二十个个人作品展览。

 

活动资料

  主持人:大家早上好,欢迎来参加乌镇国际当代艺术邀请展的公教活动。今天的艺术家是来自芬兰的安迪·莱提宁,还有我们今天的翻译周仰,策展人刘刚。下面有请刘刚来作一下介绍。

  刘刚:大家好,非常高兴今天能请到安迪·莱提宁。安迪·莱提宁在这次展览中有两件作品,其中一件就是铠甲,在乌镇民国餐馆门前的那棵树。谢谢周仰今天来为我们作翻译。那现在大家欢迎,安迪·莱提宁开始他讲座。

  安迪·莱提宁:感谢大家到来,欢迎大家来听我的讲座。今天我主要会给大家展示以前作品的照片以及视频。之后大家也可以在我的网站上,找我的作品更进一步的去看。那么首先我会介绍下我自己。其实一开始我是一位摄影师,后来我就开始做其他的艺术作品,进行“行为表演”还有“视频拍摄”和“雕塑”。

  我的作品中有很多的自然(元素),这个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我在大自然中长大,后来我可能在城市中生活15到20年,但是后来我又回到了乡村,其实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做(关于)自然的艺术家,但是神奇的是大自然,自然而然的成为了(我)作品的一部分。因为我刚开始作为艺术家的时候是没有工作室的,所以当我开始创作艺术作品的时候,我就来到大自然中,把它当做一个很大的工作室,因为大自然有充分的材料可以去运用。那下面我会展示我的作品,就是“森林中的平方米”。我在森林中找了10米乘10米宽的地方,然后我就在这10平方米的地方把树砍下来,包括土壤、苔藓都搬出来。把上边的树和其他材料都拿走后,剩下的10平方米的样子。

  然后,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把材料进行分类,重新把它(拼)搭成10平方米,按照不同的材料把它们(拼)搭起来。这个视频就是项目的一个过程,就是我会自己把这些材料都搬出来。

  通常来说我比较喜欢亲自去做所有的工作,但这是为芬兰的展览(馆??????)而作的,由于时间不够就请了一位助理。当我把这些材料从森林里搬出来后,就放在这个空间,然后进行分类。

  我把这些木头都砍成小片,把草、叶子等分离出来,然后就会用这样一个吸尘器的装置进行这个分类,就像分类加工厂一样。这个红的是一个筛子一样(的东西)可以把里面的树叶过滤出来。那后面所有的格子里面的都是森林当中找到的材料。之后我会用水把土壤和其他东西分开,在把所有的材料都分类清理后,我就开始把这些材料进行重构。

  首先我会把土壤放在最底层,然后在土壤上面放其他不同的材料。大概花了两周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好,然后我进行拍摄。我在上面喷上水以便这些叶子保持新鲜,然后我就拍了张照片,所以最后的艺术作品就是这个照片。你可以看到整个工作室的样子。

  然后下面要展示的作品就是树的重构。

  这个作品我做了很多次,作为一个行为表演,最开始会砍一棵树,然后也有一个视频可以看。这个作品当中我可能砍了5棵树。首先会把这个树砍开,然后把他们切成小块,用斧子把他们都分开。这个是(为)威尼斯双年展做的。但是没有办法在意大利砍树,只能在芬兰砍了树带过去,所以我们就把很多的木块从芬兰一起运到威尼斯。

  这个就是为重构的树做一个根,在威尼斯做这个作品很舒适。因为芬兰是很冷的,但是在威尼斯整个气侯都很适宜。但是这个重构的树跟原始的树并不一样,我在作这个重构的过程中,可能就像一个拼图一样。但是不能找到完美的拼图,所以只能暴力的将他们钉在了一起,所以这个树很像“科学怪人”,而不是正常得树。但是一般来说做这个作品的时候,会在原始的地方去重构树,去做一个纪录。这样的一个行为表演大概花两到三天的时间。

  这个是一个作品,用钢板的(包裹的)树。就是用了钢板和其他的金属材料。

  我还作了小型的雕塑,我找了一小块木头在上面钉钉子。所以你能看到(都是)钉子后面的帽子,因为这个钉子太多了木头它会开裂,这样就能看到里面的木头。

  这个叫做“树桩的船”,我开始做这个作品的时候,(我在)一个岛上有一个工作室。因为这个岛是并没有桥,所以必须划船来往内陆。然后在这个岛上有很大的老树,慢慢得自己倒下来。因为芬兰有很多这种树木,以前会把小的木块雕刻成小的船,我找到很多这样的树干。我觉得很好,(要是)可以航行的大船会很有意思。然后我就想,真的去海上做一个航行会更有意思,更进一步。以前作这个小船会想去海的另一端,现在就用已有真的船去航行。我认为可以去试试看,去跨越波罗的海。这个我从来没有做过行为,一开始我觉得我会沉掉。但是我认为不管是否能到对岸,这个作品都不会失败,最重要的是这个想法,而并非成功与否。但是我还是成功的跨越了这个海,这个航行花了20个小时。另外还有一艘船会跟着我,一方面他们是跟着我拍摄进行记录,另一方面就是我翻船了他们能救我。

  另一个作品为《这是我的岛》,大概在十年前,我搬到柏林,我觉得可能住在别的国家城市会是挺有意思的。我刚刚搬到那边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。是我站到水里面,因为我很高,我的膝盖就能在水面(上),我一看就觉得这个像一个岛。然后我就开始思考岛是什么?岛可以多小?如果,自己能够造一个岛这是很棒的。但是当时是冬天,而且我在柏林,然后我等到夏天到来的时候,我就搬到我芬兰的父母中。

  这个项目花了整个夏天,芬兰的夏天非常的短,大概花了3个月。我把沙子放在袋子里,放到海里,慢慢的建这个岛。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是用来做这个岛,另一半的时间是用来拍摄和维修这个岛,因为会有风暴,风暴会毁了岛。然而就在秋天结束的时候有特别大的一场风暴,毁了这个岛。这个项目就结束了,我也想过挽回这个岛。但是水变得特别冷,可能只有6度,可能待一分钟就受不了了。

  这个跟我大多数的作品一样,虽然他是行为表演,但是观众不能看到。因为这个是发生在大自然当中,而这个是录像记录。然后到下一个夏天,我觉得可以做一个岛,它是可以漂浮的。而且上面还有一棵椰子树。这像天堂一样的小岛屿,下面有沙滩还有椰子树,还可以随意移动。但是在芬兰北部很找到椰子树,最后当地的植物园借了我一棵椰子树,(为期)一个星期,这样我可以去做,这个作品也作为一个行为表演。

  有一次是在伦敦,我的计划是在泰晤士河上穿越市中心,我大概划了4公里,差不多到了最中心的地方,然后这个照片拍了之后,伦敦的警察就来阻止我的表演。他们有一个非常大的船,而且速度很开,他们就问:“你在干吗?”我说:“我在划我的椰子树岛”。然后他们就问:“:你知道这个周围是什么建筑吗?”他们说这个就是“议会”,“MI5”工作的地方。然后我说:“我太好了,我就要去这个地方。”他们说“你不能去”。我就不得不终止了这个表演。

  这个是在希腊的海上进行这样的一个表演。我想这个“岛”,可以做一个三部曲。下一步就可以做一个冰的岛。在冬天的时候,我就打包了很多的冰雪。然后放到一个工作室当中,在夏天的时候把这些打包冻起来的冰雪放到海里,做了一个小的冰山。这个作品也是一些照片和视频(展示)。大概过了两天,这个冰山就溶化了。

  这个作品叫作《湖的结构》,我开始用锯子去切拼湖,然后我就在湖的岸边,把湖重新建造起来。我很喜欢这样的概念,去用不同的形状,把它构建起来,它就不再是湖。当夏天来临的时候这些冰就溶化了,这些水就回到了海当中。

  这个作品叫做《海的谜语》。同样是砍了一棵树,把他们都切成小碎条,然后用胶水把他们重新胶(粘)起来。这样你可以看到本来有多大,最后把它黏起来有多大。所以你可以看到黏起来后,变大了。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买多少胶水,最后大概用了60升的胶水。

  这个是森林构造。

  这个是用了同样的树桩,我是在森林的树上找到的树桩子。然后我就用一些钉子把树重新造起来,我觉得如果作很多的话它就可以成为一个森林。

  这个是试图把海分开,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试图去分割一个海。就像在埃及一样,但是我是用锯子。然后我就是去把这个海据开,试图一直据到地平线。

  这个也是在芬兰的北部,冬天的时候海会冻起来,大概会冻1米厚。

  这个作品叫做《三块石头》,我就在地上挖三个洞,第一个洞花了7分钟,第二个花了7个小时,第三次花了7天。每次我在挖到的洞的地方找一块石头,这是7分钟的时候我找到的石头。这个是7个小时的石头,这个是7天的石头。然后我在这样的展览上展示了石头,他们非常小。我觉得石头是我的劳动的记录,就是展示在不同时间里找到的不同的石头。这个是挖了7天石头后的自拍照,大概是一个四米的一个洞。

  这个是跟石头差不都时期的作品,这个叫做《汗的作品》。我就是自己做了一个跑步机,圆的方式。这个其实也是我的第一个行为作品,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摄影师。然后在这个作品中,也用了一些摄影的技术。

  首先我在这个轮子里面跑步,一直跑到出汗,然后会在一张纸上面躺下来,在纸上打滚,然后这样的话,我的身体就可以显影出来。我(身体)有汗的部分和没有汗的影像是有一些区别,这个作品大概做了12天。我每天会做一个汗的作品,因为这个纸他没有定影,慢慢的之前的作品它会消失。但是每一天都会有一张新的出现。

  这个是比较早期的作品,就是在沼泽地的自拍照。我去了这个沼泽里面,在沉下去的地方,手里握着这个遥控的开门,在不断的沉下去的过程中我不断的拍摄照片,最后我用了只有最后一张照片。

  这个叫做《沿着线去做》,这个作品大概是十年前做的。我在欧洲不同的地方做这个作品,我先找到这个地区的一个地图,然后我会把自己的照片打印到地图上。我就跟着这个地图去做,试图走出我自己身体的轮廓线,然后我背上会背着一个卫星的追踪记录仪。2004年,像这样的一个记录仪只能记录下去,直到我走晚才能输入电脑,有实际的数据。之后因为科技进步了我也可以把这个作为一个行为表演,人们可以在往上找这个数据,跟着我走。但是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行为表演,6个小时去跟着这个走。

  这个是在英国纽卡索做得路径,通常我会连着5、6个小时步行,大概是30公里。我总是会用同一张自己的照片,这里屏幕上的就是不同地方的地图,有森林也有城市。每一次最终的成果都回不一样,看起来也不会太像我。像这张照片是因为头上的部位有一个湖,我不能穿过去,所以头上看起来有两个角。但是有趣的是把所有的路径放在一起,这样看起来越来越像肖像。因为每一次总会有一些小小的错误,但是当放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平衡了,就很像肖像。

  这是雪人的表演,我在鼻子上装了一个胡萝卜的鼻子,胡萝卜插到鼻子里,然后站在一个面粉构成的暴风雪中。暴风雪使我变白,像一个雪人一样。实际上,几年前我在上海做过这个一个表演。

  这个也是一个非常老的一个表演,我在森林里面,没有衣服,没有水,我记录下这个过程。这个是(我)找到了一个临时的住处,只能去吃一些蚂蚁,我试图去抓鱼,但是没有抓到。临时的鞋,并不太好。我想这个就是所有的一些作品。

  主持人:谢谢安迪·莱提宁,还有我们今天的翻译周仰,以及我们今天的策展人刘刚。每个人使用的材料都有自己独特的一套,大家看到以上这些作品,我想大家肯定有很多想说话,也有很多问题要问,接下来还是交给观众来问了。

  观众:我想问一下,你在乌镇为什么要做重复的表演。以及这次的树跟你在芬兰的树有什么不同,或是有特别之处吗?以及你在乌镇做这个作品的原因是什么?

  安迪·莱提宁:其实这次在乌镇是准备制作两个作品,我也是跟策展人讨论之后才决定重新制作铠甲的作品,并且我觉得这个作品在这个环境当中还是非常合适的。在行为艺术表演中,有些行为艺术家不想做重复的作品。而我在做这作品的时候,速度很慢。但是,如果这我觉得这个作品影响会很好,我就会去重新制作它。

  主持人:谢谢,这边还有一位观众想问问题的吗?

  观众:我想问两个问题,第一个就是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事情很有趣,第二个是你创作的灵感都来自哪里?

  安迪·莱提宁:一般来说,我先会在头脑中有一个想法,然后反复去想、反复去思考,直到到这个想法非常成熟的时候才会去做。当然这个想法都是从环境中得来的。就像我在岛上有一个工作室,岛上有很多木桩,于是我就制作木桩的作品。现在我搬到了乡村,并用木材去取暖,所以我的很多作品都跟木材有关。当我在砍木材的时候,我就觉得这个好像一片一片的拼图,就会想着可能会把它重新去拼成一棵树木。有时候做了一个物品之后,我就觉得可以继续下去,就可以在做另一个作品,可能在同一主题、形式上是类似的,但会有一些小小的差别。我刚开始做艺术的时候,因为要一切零开始,所以过程是非常缓慢的,事情会复杂一些。那个时候,我爱用一些方法,就像我会躺在地下,那个时候我会很无无聊,之后你就会有很多奇思秒想,然而现在我就没有花费时间去思考。

  观众:你好,我想提两个问题,首先,看到你的关于自然的作品,我就会想到大地艺术。我想知道你对自然的理解。

  安迪·莱提宁:因为我是在大自然中成长的,而且我的童年也是在大自然度过的,这些都是自然而然成产生的。因为我生活在非常舒适的环境,所以在做这个作品的时候,我就自然地去做了。6年前,我搬到了城市,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成长在小环境里,于是我搬到了大城市。

  观众:第二问题就是大地艺术,它需要在户外进行艺术,那你是如何进行这种艺术呢?那些艺术家在自然界中创作想呈现作品留在自然中,且觉得用图像展示会流失很多作品给的内容,请问您觉得您用摄影技术最后呈现会损失作品的内容吗?

  安迪·莱提宁:我觉得这样的工作方式是让我非常舒适的,比较习惯用摄影的方式去记录。当然是不一样的,并不觉得这个过程当中会缺失什么,而可能是会有更好的展现。因为并不是拍完照片就完成了,而是要体验其中,以及整个记录是要通过相机去构建的。在另外一些表演的时候,有观众会一起跟我制作作品,因为总会有其他人去拍照,而且我觉得这样的拍照效果不会太好,所以有观众在的时候我就不会选择拍照。

  主持人:刚刚后面还有哪位有想问的问题。

  观众:我在看讲座的过程中,我发现你的作品都跟大自然有关,你会有野心,或是把海分开、把冰据开、把树砍掉,你像是上帝小儿子的感觉,很是任性,想怎么用就怎么用。我想问你的是,如果你没有资金的支持,你还会发现自己的另外的什么才能吗?那如果不去做艺术家的话,你还会去做什么呢?

  安迪·莱提宁:其实有很多艺术作品的想法是从小时候就有的,作为艺术家很有趣的是可以把自己小时候的想法制作出来。但是,我决定做艺术家时候已经很晚了,其实我一开始以为自己会去做摄影师。然而这个过程中是完全不理解艺术,但我觉得这种行为很有意思,因为我可以去实现自己的想法。

  主持人:下面还有哪位观众想问?

  观众:因为我是摄影专业的学生,而且你又是摄影出生的艺术家,我想问你对艺术表现形式的看法,以及你有没有做摄影方面艺术的想法。

  安迪·莱提宁:其实在我创作当中,我并不认为照片只是一个记录,其实把它本身作为照片是成立的,并且这背后有许多故事和想法的支撑。我的摄影其实就是一种艺术的形式。

  观众:谢谢!

  主持人:这边还有问题吗?

  观众:我想问你的是,你在制作作品的时候,会破坏大自然,那你是怎样看待这些行为的?

  安迪·莱提宁:在制作这些作品的时候,我伤害到了这些树,并且我也想到了我对树木的伤害。但是芬兰有很多的森林,也有很多的树木,所以砍掉一些树木是没有多大问题。并且我砍掉的是人造林,并不是古老的森林,因为这些树木本来就很年轻,所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。

  主持人: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

  观众: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理解自己创作作品的过程?

  安迪·莱提宁:这个问题就是说,比如把树砍掉,这个是非常不舒适,也是非常沉寂的事情,但其实是非常有目的性的。这个过程当中其实用了很多蛮力去拼凑,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种享受,它只是一个制作作品的过程而已。

  主持人:我想补充的一句话是,安迪·莱提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是:他作为一位艺术家,只是很自然的选择了“树”作为制作作品的一个媒介,并不具有针对性。那我们现场的交流就进行到这里了,谢谢大家的参与,也谢谢大家安迪和今天的翻译周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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